雨还没有停。

明楼闭着眼沉默不语。

啪嗒啪嗒。

是拖鞋踩在水塘里的声音。

有水珠溅起落在他的手背上，顺着皱纹滑下。

他颤巍巍睁开眼，看着雨滴消失不见。

“好大的雨。”

清冽的少年音。

“嗯。”他垂下眼看着盖在身上的红色毛毯，手指搓捻线头。

少年蹲下身，胳膊搭在膝盖上，十根手指互相摁压，发出咔咔的声音。

“对关节不好…”明楼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，他很累，眼皮打架，下一秒就要睡去。

可他不能睡，这段时间很重要。

“您困了？”少年侧仰着头看他。

“年纪大了。”

少年嘟嘴。“对，老了就没意思。”

明楼努力伸直手臂，指尖触摸到少年柔软的黑发。

“你还年轻，你永远年轻。”

少年歪头躲开他苍老的手，明楼的手悬在半空中，少年大概看他可怜，握住了他。

“我把您推进屋里？”

明楼摇摇头，抓紧了他的手。

“再过一会，雨就停了。”

“骗人。”少年哼哼，“这雨从没停过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骗你了？”明楼把手缩回毛毯里，有些冷了。

“不知道，可能您看着不可信吧。”

明楼摇头，他太困了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少年站起来，两手遮在额前。

“我要走了，下次见。”

明楼点点头，听着少年踩水跑走的声音。

终于能休息了，明楼叹口气，放任自己堕入黑暗。